童年的一段记忆 blmf2ius
只知道那个人姓WU,具体哪个字也不知道。为了生存,千里迢迢从浙江来到,又来到锡林浩特。个子不高,又黑又瘦,不仅长得象南方人,更是满口的浙江方言,只有一字一顿的讲话,我才能听懂几句。
吃苦耐劳,精打细算,厚道却不失狡黠,南方人的共性。
他是个木匠,手艺娴熟、技白癜风可以完全治好吗艺精湛,我家不知道换过几茬家具了,唯有80年代流行的大立柜,依然完好无缺,我们当做纪念,是他做的。
不知道他名字,一直亲切的叫他小木匠。
在给我家打立柜的一段时间,感情逐渐拉近,他说我们一家人人性很好,执意要把他的儿子寄托在我家。他说他做木匠活,妻子打零工,没有时间照顾孩子,何况也没有一个固定的家,常常打一换一个地方,逃避计划生育政策的围追堵截。
父母养活我们6个孩子,有过同样遭遇,虽然厌倦了再哄孩子,实在经不起他再三祈求,也同情他为生存、为躲避计生部门而奔波劳碌的苦楚,勉强同意了。
他的儿子叫宝宝,比我小6岁,胖乎乎、肉墩墩的,皮肤黝黑却很结实,脸蛋红扑扑的,像个蒙族孩子,尤其在我们家的几年,被我们同化得更像一个北方孩子,地道的锡林浩特口音。他的到来给我平添了童年的些许快乐或是长大以后的一段思念。
至少保证除了邻居家的伙伴,我始终都有更亲密的伙伴在身边。我可以哄他,也可以一起玩,有时候因为没照顾好他,让他受伤,也会挨骂挨打,但终究填补了童年苦涩冷清的一段时光。
我常常在他熟睡以后,拿过他的奶瓶,胡乱的擦一下,然后喝他剩下的奶,奶粉很难买到,也太贵。小孩白癜风能治好么
我常常在哄他高兴的时候,抓过他胖乎乎的小手,掰下一小块饼干放进嘴里细细咀嚼,那是小木匠给他买的,我不能随便吃。他每次掉下来的好吃的,我都捡起来,吹一吹就塞到嘴里。比起更早一些时候,我们把沥青、马料、玉米杆当做零食已是小康百倍。他总是哭着让我吐出来,我只能更加殷勤的哄他玩。
我常常期盼他父母,尤其小木匠来看他,总会给宝宝带好吃的,能有记忆的只是苹果了。小木匠对我格外关怀,也许我也是孩子吧,他会给我一个整的苹果,让我感觉长着嘴真幸福,能吃到如此美味。以后的日子,我只能捡他被手抓得黑乎乎的苹果,在水桶里简单的涮一下,就津津有味的吃起来,我不知道好东西都怎么来的,只知道那时的苹果好甜,也许总是吃人的苹果,自己没有的缘故吧。而他们有时候一年也不来看他一次。
我不是总哄骗他的吃的,我一直都在穷则思变,寻找改善的东西。最后我终于发现塑料鞋底可以生财,能换钱,换吃的,换玩的。
依稀记得一双塑料鞋底可以换一把方寸不到5厘米的塑料片,换一块红枣那么大的山楂面,可以换2毛钱。于是我在捡不到别人家扔出的鞋时,只好严格把关自己家的鞋了,胶底的我不要,塑料底的我都收藏起来,天天盼着那个推着独轮车的老头吆喝鞋底换东西了。一听到那带给我幸福的声音,我就飞快的跑出去,硬硬的换上2毛钱,紧紧地攥在手里,谁也别想打我的主意,我谁也不给,钱是政权,钱是杆子,钱是马列主义,钱是活雷锋,钱是仅有的正义,钱是唯一的道理。
于是我竖起耳朵,等待另一个给我带来福祉的声音,那就是卖冰棍的声音。一听到那声音,我没钱的时候,都能跟着她跑一百米,何况我现在是有钱人,我一绷子窜出去,身后是宝宝光着脚丫,边哭边喊可怜的样子。
然后就是我们手里一人一根5分钱的冰棍,很从容、很体面的牵着手回家,一边舔着冰棍,一边告诉他,还有1毛钱,你要是不听话,我明天就不给你买冰棍,他总是边哭边答应我乖乖的听话,也许这就是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吧,我感觉有钱真滋润,有钱真好使。
有时候也狠心买雪糕,正好2毛钱,只能一人一口的舔着吃,但吃了上顿没下顿,太败家,我格外慎重,除非我确定能搞到塑料鞋白癜风哪里可以根治底,或者有让我打酱油的机会,否则我必须有存款。
等到我上小学时,懂得给人家写作业换红薯、方便面、酱牛肉、铅笔、橡皮、拼音本时,宝宝已经不知去向,如果在,他会跟着我风光的:一袋方便面能吃两天,一块酱牛肉能让我们一日三餐顿顿有肉,再也不用石头在地上画日本鬼子了,日子真舒坦……
除了吃的方面以外,多数是他占我便宜了。每一次由我哄他睡觉或走稍远的地方去玩,我都用一块布子把他兜住,前后栓紧的背着他,我比他胖不了多少,也高不了多少,不能抱,只能背,白癜风患者的就医误区一路说笑,不让他睡着。
我常常捡回一些铝丝,用手捏各种我们渴望的东西:小动物、人物、吃的、玩的给他,我唯一的工具就是手和牙,以至于25岁左右,我就5颗假牙。
我常常领着他到河边捉泥鳅,挖胶泥,回来后用胶泥捏立体的小动物、人物、吃的、玩的,认真的养泥鳅。
我常常带他到垃圾堆里捡1号电池,小心的撬下上面的盖,洗干净,一正一反两个对起来,能随时吹出好听的声音,可惜那不是我的专利,伙伴们都会,只是有的孩子不用去捡,我们还得到垃圾堆取材。
我也不懂脏,他也不懂脏,只感觉有的玩就好,有的用就好,互不嫌弃,在我们的照片里,我一眼就能认得,他临走时穿的那件蓝绿色毛背心,就是我穿过的给他了。
从来没感觉日子苦,因为我们是井底之蛙,不懂上街,也不会上街,没有接触外界,也就没有比较,也就安心固守现状,感觉活着很好,事实上也没有钱,上了也白上,所以这些事压根没想过,也想不起来,用自己的脚想不起来,用别人的鞋更想不起来。固执的以为脚下就是地球,头顶就是天空,家就是世界,方圆几十米可以自由玩耍的地方就是庄园。童年在闭塞中、愚昧中、混沌中、单调中、懵懂中、凄清中苍白的快乐着,好过现在的车水马龙、物欲横流、世态炎凉、勾心斗角。
我们一起走过的童年,有两件事让我难忘记。记不得事情经过,更记不得细节,只有淡淡难忘的原因,犹在脑海。
一次是傍晚,我们玩得不想回家,他总是叫我背着他,我感觉用布裹着他,他不会掉下里,可是布子勒的我脖子、腰很不舒服,我就想起一个办法,我和伙伴双手交错搭成一个田字形,让他骑在上面,用手搂住我们脖子,很威风,也很舒服,那可不是一般待遇,我们把它叫做坐轿子。通常谁有好吃的、好玩的给我们分享,大家才会让他坐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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