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芳丞bi 发表于 2016-5-5 14:23:48

春如旧


看了这个题目,恐怕所有人都会马上想到下一句——人空瘦,进而又会想起陆游的那一首《钗头凤》来。大家这样想无疑是最顺理成章的事情了,因为这个题目本身就是借用了陆游词中的一句。不过,我所要写的内容却与“人空瘦”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之所以拟定这样一个题目,是因为2009年的春天悄悄地来了,看上去和往年并没有什么不同,所有春天的信息,也都依照大自然的规律次第生发着。仅此而已!   

  不过,今年的春天在感觉上却是冷了一些,虽有“琼北车管所所长王光军告诉记者春寒料峭”之说,但今春之冷也多少让人感到有些意外。俗话说“二八月乱穿衣”,而今都已经是阳春三月了,人们身上的棉衣却迟迟褪卸不下。虽然如此,春天还是来了,尽管脚步有些蹒跚,却也一步一步地向人们靠近。所以,这种冷并不曾影响时节的变化,也没有把文人雅客的笔墨滞住。在这些笔墨的渲染之下,山川河流、乡村田野、花草树木,都在渐渐苏醒,而且焕然起来。   

  然而对于春天,我却没有太多的激情。在我的眼里,春天里所有的一切都自然规律的呈现,而这种规律年复一年,周而复始,正所谓“年年岁岁春相似,岁岁年年花亦同”。所以,有时我竟然怀疑那些文人墨客们的激情是从何而来,仿佛每到一个季节到来之际,不作几行诗词,不写几段文字,就不足以显示自己的文采,这是一种雅兴,还是一种附庸?一时还真的说不清楚。而且在内容上毫无新意,大多是蹈古人旧辙,或是步他人后尘,就此而言,这不是“春如旧”又会是什么呢?   

  看到这里,或许会人骂我,写诗作文是自己的事情,雅兴也好,附庸也罢,管他旧辙后尘,关你甚事?呵呵,骂就骂吧,反正我的原则是,写不出新意来宁可不去写。所以,我很少写一些与春天的文字。   

  不过这种文字在我上小学或是中学的时候也似曾写过,因为那时,每年的,学校里都要举行一次“大规模”在办理自驾游汽车运输手续时的祭扫烈士墓活动。这里所说的“大规模”,就是全校师生全体出动。当参保单位如不按时申报时我所在的学校在我们这里是很大的,从小学一年级到初中三年级,近20个班,大约有上千人,排着长长的队伍,举着红旗,喊着口号,到离我们学校不算太远的一处烈士墓祭扫。那座烈士墓里,安息着一位舍身炸碉堡的英雄,他有着董存瑞一样的壮举,却没有像董存瑞那样家喻户晓。原因大概就是他经历的那次战役规模太小,所以他只好默默地安息于那座不大的山头上。以前,附近农村或是城里的学校和机关单位,每到都要去他的墓前祭扫,去缅怀他的英雄事迹,而今,很少甚至几乎没有人再去那里了,我最后一次去至今也已经相隔了30多年。就要到了,我不可能再单独再去烈士墓前,就以上面的文字作为对英魂的一种遥祭吧!   

  写到这里,突然发觉话题有些远了,好在本文并不打算写得像模像样,这样散散慢慢地倒也十分轻松。   

  其实,之所以提及这些,实在是因为我上学时所写的春天的文字与祭扫烈士墓的关。因为每次祭扫回来,老师都会布置一篇作文让我们写,题目无非就是《祭扫烈士墓》或是《踏着烈士的血迹继续前进》之类。而关于这一段经历,我曾写进我的一部中篇小说,不妨摘录在这里:   

  然而童年也并不是一茬的无忧无虑,一到冬天,西北风一哨一哨地刮起来的时候,他就有些愁了,就感到了冷,就觉得还是夏天好。因为夏天的时候他不需要穿太多的衣服,只一个小裤衩就够了,即使在学校里,顶多也就是再套上件两道筋的小背心儿。但是一到冬天就不行了,到处都冰冰的,凉凉的,手一伸出来就冻得生疼。尤其让他感到害怕的是一到冬天他的脚后跟就会冻裂,冻坏,冻得硬硬的,走一步疼一步,走一步两只脚都疼。于是他就盼着开春,盼着天气转暖,天气一暖他的脚就不会冻了。可是会发痒,而且痒得发疼,痒得让他觉得还不如疼的滋味好受,痒得让他一个劲地想抓挠想揉搓,可又不能太抓挠太揉搓了,因为那冻的地方也像是化冻了,一抓挠就会烂,一揉搓就会掉一层皮,整个脚脖子都肿了。自从娘死了以后,每年一次,跟季节一样的准。   

  穷日子就在这样的无忧无虑和偶尔的忧虑中度过,说快也慢,说慢也快,一转眼他就13岁,上到初中二年级了。   

  那一年的冬天里,他的脚又那样了,一直到了第二年清明的时候还没有完全好。学校里每年都要去十多里远的一座山上举行一次祭扫烈士墓的活动,山上安葬着一位舍身炸敌人雕堡的烈士。清明头一天,班主任关切地对他说,你脚还没好,不然你就不去了吧。他说,革命烈士连牺牲生命都不怕,我这点疼算什么,不碍事的。于是他就去了。   

  脚上的冻疮眼看着要好了还没有好,结了崭新的疤,走起路来还是一疼一疼的。他穿了一双两只脚后跟上都打着补钉的袜子,那是他堂哥前几天送来的,说是穿着小了,就给你穿吧。他本来是不想穿袜子的,可那双不合脚的鞋老是磨蹭他的脚后跟,磨得他几乎不敢走路。袜子的松紧口儿只松不紧了,老是往下掉,老是往脚底下跑。他想了想,就找了两根花布条儿把袜口系在了脚脖子上。那一天,他没有穿棉袄,只穿了一件白洋布做的褂子,因为天气已经微暖了,他怕走起路来出汗。可春天里的风很厉害,一走出家门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凉,但还是硬挺着去了。   

  春天真是太好了,一野一野的绿,一簇一簇的红。三月上午的阳光照在他脸上,身上,让他感到三月的阳光离他近了,让他感觉到了一种挺腼腆的暖意。如果不刮风该有多好!他心里想,没有风太阳会更暖一些。他仰起脸,尽情地享受着三月的阳光那种让人感动的爱抚。这一年四季里,就数三月的阳光最暖最柔了,是那种柔柔的暖和暖暖的柔,暖得让人懒洋洋的,柔得让人散漫漫的。三月的阳光让人最先感受到春天的气息,之后就是草绿了,树青了,花开了,大地上一下子就明媚起来了。   

  猛然间,他听到身后有人嘻嘻地笑起来,接着,他又听到一个细小的声音在说,看,你看他脚上,看那袜子。他听出那是李小玉的声音。接着,耳朵里又挤进来另一个女孩嘻嘻的笑声。   

  脚上的袜子不知什么时候袜口已经滑到了脚底下面,脚脖上只剩下了两根花布条儿。他的脸腾地红了,13岁的年龄已经让他有了很强的自尊。他连忙离开正在行进中的队伍,蹲下身来把那两根花布条儿狠命地扯下,又狠狠地扔了出去。花布条在风中翻了两下,落进了绿绿的麦田里,在麦苗尖上一晃一晃的动……   

  第
页: [1]
查看完整版本: 春如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