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家
月亮爬上了楼顶,我想看深邃广袤的夜空,只能看到被高楼隔开的夜空的碎片。我想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却看不到繁星点点。别人家的灯火像硕大的萤火虫,让我依稀找到了小时候的乡野生活的一点感觉。墙上遗像里的爸爸,温和地看着我,似乎在给我讲小时候我家东边的那条小河……
我家住在一个四面环水的小村里,四面的河岸上挺立着白杨,像威武雄壮的士兵日夜不瞑地保护着小村。我家屋东面是一条南北奔跑的小河,这小河在二百米外与一条东西流淌的小河相遇,鱼虾们喜欢在这儿集会,交流哪儿的水草鲜美。南来北往的船只运走了我们的大米,干草和蚕茧,给我们送来了甘蔗,时尚的衣服甚至还有仿制的花瓶,雕塑。
春姑娘来了,她温柔地向杨柳哈了口气,杨柳就欣喜地冒出了嫩黄的新芽。杨柳在小河上调皮地荡起了秋千,无精打采了一冬天的河水欢快地和杨柳姐姐玩起了赛跑。夹岸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宅在屋里,久不游泳的鹅儿鸭儿们摇摇晃晃地下了河,有些性子急的早早张开翅膀扑向河,结果起飞太早,没降落到河里却摔在岸边的浣衣板上,来不及揉揉摔疼的肚子,他们就势一滚,钻进小河的怀抱。红掌拨开了清波,拨乱了两岸桃花,梨花的倒影,一片粉红,星星点点的白漾开去,我的心波也漾开了。鹅儿们呼朋引伴地曲项向天歌。歌声里来了一条张灯结彩的喜船,新娘子顶着红盖头羞涩地坐在船中央,新郎也安静地坐在那儿,低着头,眼尖的小伙子叫起来了,“你们看,新郎在偷看新娘呢!”手快的卖鱼为生的大伯叉起连接两岸的渔网,拦住了喜船,船上的月老抓起一把喜糖,向我们这岸一抛,大嗓门吆喝起来,“吃喜糖哦,吃了不腰疼哦”,我们呼啦上去捡糖,早忘了喜船走了没,猴子似的男孩几块糖一起扔进了嘴里,甜的歪嘴。懂事的小姑娘把糖塞进了忙碌的妈妈嘴里,妈妈直起身子,揉揉腰,笑眯眯地嚼着,腰似乎不疼了。喜船走了,忽然一披蓑戴笠的渔翁划着弯弯的小木船来了,十几只鸬鹚整齐地站在渔翁身旁,鸬鹚着一身黑衣,长而尖的嘴,一声不吭地抓着脚下的树丫。渔翁停了船,桨一挥,鸬鹚就乖巧地跳进了河,他们一会儿在河里扎猛子,一会儿又跳上船,嘴里叼着鱼,嘴里没鱼的,长脖子那儿鼓着,原来鱼被他们私吞了。真是桃花流水鳜鱼肥啊,又一船的鸬鹚来了,水面上更热闹了,鸬鹚像浪里黑条,一会儿钻到这儿,一会儿又在那儿冒出了头,我常暗自着急,鸬鹚会不会偷吃了鱼,鸬鹚会不会上了别人的船,但俩渔翁一点都不着急,他们把船靠在一起,你递给我一支烟,我送你一块饼,好悠闲啊。
小河常常给我带来惊喜,有时漂来一朵花,好美的花儿啊,我拿竹竿够,想把花捞起,养在平时收集的玻璃瓶里,可惜我够不着花,花又跟着流水漂走了。
有一天,黄昏来了,我们怎么也唤不回小猫,小猫哪儿去了呢?正着急,河对岸响起了熟悉的小猫声,咦,小猫在河对岸的树上如果以单位名义反映问题的应加盖公章他当初没有去北京的话向这边叫呢,那可伶兮兮的样子让人不忍责怪她。她怎么过去的呢?她自己游过去的吗?那她干嘛不自己游回来呢?忙绿了一天的爸爸,顾不上吃晚饭,只好带着木盆游过去,小猫舒服地躺在木盆里被爸爸推着游回来了。
小河不知疲倦地流着小探评析不再强制被征收者家庭指定搬迁到某处,日子飞快地过去了,暑假来了,岸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织了一上午毛衣的妈妈累了,咪着眼打瞌睡,午睡的我悄悄起了床,拿着长竹竿,在竿头绑上滚铁环用的铁圈,到猪圈,羊圈上沾上一层层的蜘蛛网,蹑手蹑脚地寻声来到一棵树下,对准鼓着肚子叫的蝉猛一扑,蝉闭了嘴,我得意地放低竹竿看战利品,蝉却趁机一用力,“知”地一声尖叫,飞走了,网却破了。没玩够的我,只好向河边走去,河里爸爸和大伯们头上顶着木盆在摸河蚌,木盆都快沉了。姐姐们也睡不着了,刚刚才站在浣衣板上的她们,一下子就钻进水里不见了。胆小的我抓着洗衣板,慢慢地把身子没入水中,脚胡乱地扑打着水,泼辣的二姐看不下去了,她猛地把我的头向水里一按,笑道,“不喝几口水,怎么学得会!”本来还想慢慢适应的我这下是彻底怕了,可是小河的魅力太大了,我不想离开,后来我想了个好法子,拿一根绳子一头系在树上,一头系在我的腰上,我慢慢地让水没了我的脖子,然后是眼睛,然后是头顶。突然一条大船来了,水面剧烈地晃动,浪让我呛了好多水,身子越来越向河中央漂,被卷进船桨上就完了,我赶快拉绳子,幸好,船走了,我人已到了岸边。岸边上有个洞,好像有螃蟹在里面吐泡泡,早忘了刚才危险的我伸手就去掏,似乎摸到了圆滚滚的蛋,这时一条水蛇虎视眈眈地游过来了,妈呀,原来是蛇窝啊,我赶紧拉着绳子游走,可是蛇似乎紧追不舍,我只好上了岸。
傍晚了,夜来香闭上了花瓣,不认识钟的奶奶说,该煮晚饭了。我下河淘米,米的清香引来了小鱼小虾,我上岸拿来玻璃瓶在水里一盛,几条小鱼小虾就到了瓶子里,摘几缕水草放进瓶子,看小鱼小虾在水草中穿梭,真是逍遥啊。成双入对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美丽的身姿映着太阳的余晖,更五彩缤纷了。蝴蝶飞累了,在水面上的莲叶上歇脚,大概他们以为这时平坦的草地,想在草地上晒晒太阳,谈谈情啊。一阵微风吹过,莲叶在河面上摇荡,蝴蝶觉得不安全,两人拍拍翅膀,似乎在商量着什么,一会儿,他们又双双飞走了。蝴蝶怕,蜻蜓可不怕,她们喜欢独来独去,她们在水面上练习飞行,一会儿在水面低飞,滑行,一会儿又突然翱翔。飞累了,她们喜欢停在小荷才露的尖尖角上,翅膀拍着,随时准备飞走。沉稳的翠鸟总让人琢磨不透,他冷酷地站在菖蒲上,打扮时尚的花蝴蝶引不起他的兴趣,苗条的蜻蜓也不能让他多看一眼,他怎么了?我大气也不敢出地盯着他,翠鸟总是很警觉,稍有风吹草动,他就飞走了。突然,他箭一般地射向水面,又倏地飞走了。菖蒲晃了晃,翠鸟早不见了踪影。
“这丫头,又在贪玩了。”奶奶埋怨了几句,只好自己煮晚饭了,妈妈又在织毛衣,她总让我好好做家务,好好学织毛衣,可惜我织着织着,棒针不知丢哪儿了,一只袖子还没织完,妈妈只好自己织了。
晚饭后,知了叫的更响了,天却越来越闷了,邻居喜欢听收音机的张大爷说,天要下雨了,他在我们村算是个有文化的人,还会看云识天气,奶奶对他的话总是深信不疑,奶奶笃信天命,她天天关心老天爷的阴晴。家家户户都出来纳凉了,他们走在田埂上,交流着秧苗的长编辑评语才写完了春夏,还有秋冬没写(作者自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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