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花开
五月,在异乡金华嘈杂的街头,遇见两个卖白兰花的妇女,胳膊上挽着个篮子,里面整齐地躺着几排白兰花。手指上也挂着几串白兰花,大概抛头露面有些久了,花瓣有些焦黄了。心里隐隐地被刺痛着,这样娇嫩的花儿,居然被这么粗暴地对待。这也许就是生活了10多年,却仍然被我称作异乡的缘故吧。几乎是带着埋怨,我买走了她手指上挂着的几串可怜的白兰花。记忆在白兰花浓郁的香气里,绵长而甜蜜。
故乡是一座清丽的小城。白墙缀满了零零碎碎的绿意;灰瓦下,燕儿张着嫩黄的小嘴在呢喃;雕花的古老门窗内不时探出不施粉黛,却婉约,清扬的脸;护城河的水,旖旎地绕啊,绕啊,搅乱了多少少女的心扉,又美满了多少少女的梦啊。
在这样多情的季节里,就算不出太阳,空气也总是湿漉漉的,白兰花沾着清纯的灵气,悄悄地开放在农家房前屋后,小城的院子里,阁楼的花盆里。浓郁的香气一夜之间融化在潮湿的天空,偷偷钻进姑娘家如丝的发际,停留在轻盈的衣裳里。就算有名的法国香水,也敌不过这天然的香氛。
过不了几日,迂回的巷子里就会时不时传来“白--兰-花哦,喷香--白--兰花”这样的“吴侬软语”。
卖花的,通常是年纪不大的“娘姆”(湖州方言,奶奶的意思)。出门之前,先把带着叶子的两朵花儿用白线穿成一对一对的,再往辽宁白癜风医院竹篮里铺一层湿湿的纱布。“娘姆”们不舍得把兰花一朵一朵密密地叠着,怕压瘪了,卖相不好。于是每层都小心翼翼地交错着,架空每朵花,那些花儿娇嫩地躺着,仿佛初生的婴儿。最后再铺几层湿湿的纱布或是搭条蓝底手巾。那时候,娘姆们喜欢穿着月白的对襟布衫,盘扣上自然醒目地挂着一串白兰花。显得极干净,利落。看见年轻姑娘和小媳妇,娘姆堆满笑容喊:“细乌头(湖州方言:“小丫头”),买两朵白兰花回转(意同"回去"),香撒哎”。眼神慈祥,叫得那个亲热啊,仿佛自家的孙女。哪个姑娘买了,赶紧又盖上。又催促着姑娘戴在最中间的扣子上。然后笑眯眯地说:“齐整得嘞”(漂亮的意思)。临走,还交代姑娘:睡前用湿布把白兰花包起来,不至于很快枯萎。
有一年夏天,大概家里的白兰花实在是开得旺,常常在菜场门口转悠的“娘姆”带着孙女在卖花呢!小姑娘看模样,也就八·九岁样子。穿着小花布衬衫,留着齐齐的刘海,呵呵,那时候,统称“马桶盖”。扎着两根麻花辫,有些长,挽成两截,结结实实地绑着同衣服一样花色的蝴蝶结。清清脆脆地叫着:“白--兰-花哦太原治疗白癜风专科医院哪家好石家庄治疗白癜风专科医院哪家好”。声音拖得长长的,软软的,糯糯的,粘走许多爱怜目光。
那天,妈妈买了许多白兰花。一朵朵,挂在蚊帐上。与那扇古老的牡丹门窗默默融和,整个屋子奇妙地柔和着。等到花儿,渐渐熬黄,变成红棕色,最后干瘪如蝉衣。那么浓郁的香味亦久久不肯散去。
许多年来,这样淡定而踏实的幸福感觉,从未因时光的流动而冲淡。一直延续在最深切的思念里。编辑评语亲爱的作者,欢迎进入红袖投稿,希望以后注意:段首请空两格,已帮您排版好。最好一次性就排版好,多次修改,后台短时间内不显示。可自行百度“自动排版工具”,将正文在排版工具中排好后再复制粘贴到红袖的文本框里。 期待佳作。(编辑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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