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芳丞bi 发表于 2016-5-9 00:02:01

寻根大槐树


昨晚,一则同学在山西大槐树的游记,牵出了我久违的一脉血缘。也许是苍天之上先人的感应,“大槐树”这三个血红的大字,一经跳入眼帘,血脉中的基因即刻沸腾,使我夜不能寐,浮想联翩。   

     

  记得是在新世纪之初,我回豫西那隐落在黄土高坡深处里的祖籍探亲,无意中,在居住的窑洞里获得了一本记载我刘氏家族流转数百年的祖谱。我手捧承载着我祖繁衍的家书,未经翻页,自觉时光的肃穆压在心头。后来,我溯根而北京中科白癜风医院读,几代人的来龙去脉清晰可见,但延脉到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处戛然而止。再上溯,只是简单的记述:刘*携家眷自山西洪洞迁徙至此。   

     

  此后,山西洪洞成为缠绕我心头的神圣之地。脑海里呈现的则是欲想探究的茫然一片。   

     

  2002年夏末,耐不住心头的困顿,我旅行包一背,直奔洪洞而去。   

     

  车入洪洞境内,只见窗外地势平坦,郁郁葱葱,地头垄间牛羊闲散,居里百姓泰然祥和。我贪婪地看着,思绪着,眼中流露的是热切,心中荡漾的是亲切。   

     

  进入洪洞城区,眼前大都是典型的青砖青瓦民间建筑,显得分外古朴陈旧,此时此刻,导游很懂得游客的心理,因势利导的说:“这里就是你们的根,看到了吧,这里是一片沃土,这里有你们的乡亲,但是,这里现在经济发展很慢,百姓还很穷,希望你们多为梦中的故乡捐资献策”。说实话,此言一出,我立马心潮澎拜,假如我真的有经济实力,说不定我真的会倾囊而出,向这里的乡亲大把撒钱,让他们一下子进入。遗憾的是我这次来是透支了一个月的工资,算计好了来回差旅和香火,没有多余的盘缠而已。未了,只好哑然一笑,向苍天许愿:“等我有钱了,我一定会再来”!   

     

  来洪洞寻根,朝拜之地是在一块名曰“大槐树”的地方。   

     

  大槐树,因当年一棵枝叶茂盛的百年槐树而成为地名,全称洪洞大槐树。历史上,从明洪武3年至永乐15年,近50年的时间里,大槐树下就发生大规模官方移民18次。当年洪洞百姓被强制在这里集中后,扶老携幼,推车挑担,一步一叩地泪别故土,迁徙至京、冀、豫、鲁、皖、苏等18个省,500多个县市。经过六百年的辗转漂泊,繁衍生息,成为了今天无数个生活在全球各地的我(后裔)。如今,这里又成为了众多后裔魂系梦绕的寻根之地。   

     

  进入大槐树园区,放眼望去,只见上空香云缭绕,袅袅升腾。耳边鼓乐声中,掺杂着听得懂的和听不懂的南腔北调。说实话,在陌生之地,我一贯排斥陌生人,有时独自旅行,我可能三天都默默无言。但在这里,面对着独行的或成群的男女,却觉得一个个是那样和蔼可亲,甚至有上前拥抱的冲动。要知道,六百年前,我们也许共有一个祖宗,我们今天的血液里,也许就流淌着一个共同的DNA,也许如果不是万转流离,我们今天就该以兄弟姐妹相称。   

     

  在香与火的缭绕中,在人们的喃喃祈语声,我在熙攘的人群里,找到了按当时有记载的外迁姓氏人员数量排位的祖宗牌位。并依自己最大的尚可承受的财资预算,购买了香火。随后整理衣冠,安定情绪,双手合十,怀着虔诚的敬仰之心,在刘氏的牌位前祭拜开来。   

     

  随着云烟盘绕升腾,我抬头仰望:刘姓牌位高高地耸立着,他排在百家姓的第四位,标志着当年刘姓家族在此地繁衍的人丁兴旺。我凝视这不温不火的第四位,感觉这正和刘性族群沉稳内敛,不亢不卑的性格,心中对堂堂中华刘氏家族顿生崇敬之感,并为自己作为刘氏族人而倍感自豪。   

     

  古往今来,刘氏之人勤劳好学,与人为善,且淡泊名利,锋芒内藏,在历史的长河中,不知衍生了多少英雄豪杰。诸如刘邦式的开国皇帝,刘备式仁德之士、式的治国才子,等等等等,英名百世,流芳万年。   

  祭拜完毕,我信步走上一处高地,举目四望这片由汾河水孕育出的神奇土地,感到真是苍天有恩,赐与了我先民们这片沃土,养育了我生生不息的中华民族。但是,我也心存疑惑,人称故土难离,面对如此平坦坦的希望田野,先人们为何要背井离乡,逃亡到豫西那贫瘠如沙的山野中去呢?   

  于是,我信手从书摊上购买了一本《大槐树》史记,读了北京中科白癜风医院起来。   

  明代初年,洪洞城凭借四通八达的古驿道,发展成为商业繁荣的经济重地,加之城区院落宽阔,易于官府设局驻员,从而又成为重要的官僚城府。面对这片生灵之土,人们趋之若鹜,逐渐人满为患。在洪洞城北二华里有一座广济寺,寺旁有一棵“树身数围,阴遮数亩”的汉槐,车马大道从树阴下通过,汾河滩上的老鹳在树上构窝筑巢,路人在树下歇息传达信息,大槐树下遂成为官民重大活动的集聚地。   

  是年春夏,天气闹灾,粮食不足,饥民呈现。于是,官府通告:三天之内,愿意移民外地的待在家里,不愿迁出的到大槐树下集合。于是,善良百姓争先恐后赶往大槐树下。然而,三天时辰已到,大批官兵突然出现,将众百姓围了个结实,并随之告示:大槐树下臣民即刻外迁,不得停留。此令一出,百姓哭天唤地,破口大骂,然而已经无济于事。在大兵强压之下,人们只好扶老携幼,一步一哭地背井离乡,人群绵延数十里,向着远方走去......。   

  后来,我多次向周边的人们讲过这个故事,每讲一次,人们都痛骂一次,痛骂那元朝的官府不讲信用,迫害百姓。其实,痛骂也就一时图个痛快,没什么实际意义。试想一下,上下五千年的历史长河中,有哪个官府守信用?重民生?哪代官府不是想方设法与民争利,愚弄百姓?我们这些50年代出生的人们还没学习够吗?   

  大槐树下,我流连着徘徊着,依依不舍,生生地感受到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浓浓情感。导游呼唤多次,我愣是无动于衷,最后还是在妻子的生拉硬拽下,我才一步一回头地摆脱梦游,回到现实之中。   

  返回途中,车中播放起了《苏三起解》,那哀怨凄清的唱腔,又把人们带到了历史上发生在洪洞县的另一则故事。和洪洞移民内容不同的是,苏三起解则是歌颂明朝清官伸张正义的真实故事。我不禁感叹,大凡世界,正义与邪恶总是共生共存,正义最终会得到民众的褒扬,并流芳百世。邪恶最终会遭到百姓的诅咒,并遗臭万年。这正是社会生生不息的动力。   

     

  这正是:   

  昔日曾到洪洞县寻根祭祖续脉缘   

  路人皆是亲姊妹祖宗牌前情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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