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rynhsegl 发表于 2016-5-11 11:19:52

父亲的扁担


母亲打电话说要搬家,要我回去一趟。   

  乡下老家地处煤矿塌陷区,村子整体要搬迁凤台安置区,我也想看最后一眼生我养我送我走出黄土地的村庄,不加含糊的立马驱车直奔老家。   

  天不作美,出门就滴答滴答的下着小雨,上了颍风路,踏上凤台地界时,天大晴,还出着太阳,真是十里不一样。   

  村子一片狼藉,到处是拆迁的烂墙碎瓦,该搬的大都搬了,二弟不在家,上边催了,才拖到今天。母亲告诉我。没有找搬家公司,都是自家爷们,好说好招待。大人孩子都在往车上搬东西,我随手拉开门,正要搬门旁的洗衣机,忽然发现一根长久不用的扁担,从上到下都是灰,蜘蛛网罩着,我一眼就认出了:“这不是父亲的扁担吗?”我惊讶的喊出声,我对这扁担再熟悉不过的了。扁担辽宁白癜风医院是刺槐树作的,中间高,两头稍低,这样便于起跳,省力能乘上步子,扁担是上辈人传下的,在我父亲手上用了一辈子。我擦去扁担上的灰尘,顿时光滑柔亮,耀人眼目,被汗水浸透的扁担泛着红亮亮的光,记录着父亲的辛劳,写着历史沧桑。记得父亲对这根扁担情有独钟,他爱惜扁担就像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每年都要擦一次桐油,越用越滑溜,越灵验,越好使。一般父亲的扁担是不随便借人的。一次父亲不在家,前院的大叔来借扁担,不小心把扁担能脏了又破了一点皮,父亲心疼了好一阵子。   

  我左看右看,上下看,翻过来调过去看,哀叹一声:“扁担呀!扁担,你的使命到此为止了。”快点吧!哥你在干什么?二弟把我从惊目中拉了回来。我把扁担包好放在了车上,可脑子里总离不开那根扁担,扁担对我的印象太深太深了。在上小学时,我就学过朱德的扁担,朱老总靠着一根扁担打天下,鉄肩担道义,为全中国人民谋福祉,可父亲的扁担虽不能与朱德的扁担相提并论,但也闪烁着人生磨难的光芒。父亲就靠着这根扁担为一家老小吃喝拉撒睡奔波天津治疗白癜风专科医院哪家好生计,为我们谋生活,谋前途,谋未来,生产队时期,他用这根扁担挣工分,分口粮,担水挑粪,买煤送粮,出窑装砖,买化肥送鱼苗,等我们上学时,他又用这根扁担为我们挣钱缴学费。凡此种种,只要能用上扁担的,它都承担着历史重负,发挥它应有的使命。那时我还小,父亲赶集就一头挑着我,一头挑着要卖要买的东西,大腊月的集人多拥挤,父亲从街东到街西,一趟下来,满身是汗。父亲在那个农业科技欠发达的时代,靠的就是肩挑背扛,可想而知,一根好扁担对他有多重要。   

  乡下人大多数选用扁担料子时,多是刺槐、家槐,桑木,木质好有弹性,一根好扁担不仅可以分担肩膀的重压,还可以驱赶切肤之痛。   

  别看父亲个小人瘦,可干起活来,没有人能比得过,只见他那根一米六七的扁担在肩上换肩、脱抬来去自如,忽闪忽闪着健步如飞。一般生产队卖瓜,买化肥,差不多肩挑的活都好派他去。1975年发大水,淝河告急,眼看着坝堤要破,打坝的民工纷纷撤退,父亲迟了一步,被洪水卷走,在场的人都傻眼了,说这回薛大先没命了(父亲识字,乡亲们给他起的外号),苍天有眼,不该命绝,父亲靠着水性好,靠着那根扁担捡了一条命,后来薛大先就成了薛大命。大命的外号就叫开了。   

  说起父亲的扁担还有一段姻缘。村西有家姓郭的,是个外来户,生有一女,父母看我父亲人忠厚,等两人长大快要成婚时,女儿生病死了,没几年男的也死了,只剩下孤苦伶仃的一个老婆婆,父亲就认她做干妈,天天为她挑水,拾掇家务,扁担又派上了用场。要说父亲的扁担可没给左邻右舍少出力,记得那次洪水贵州白癜风医院过后,父亲被评上公社抗洪模范,连扁担都披红挂彩,红光了好一段时间。   

  看着功勋卓著父亲的扁担,我认为忙碌与清闲,上岗和下岗,扁担身不由己,它的使命是负重。它不能挑起村庄的历史和阴晴,可它能像针一样缝补生活中的一个个破碎与压力,扁担常被冷落,却不怨恨,当用它时,扔一如既往的负重,为人出力。   

  愿父亲的扁担永远留存,教育后人要像扁担那样为人类为梦想默默无奉献,承载使命,负重爬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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