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再也回不去的日子

宝芳丞bi

我一直以为，孩童的记忆就像一片厚重的云彩，似有形似无形，又真实又像梦境，总让人看不真切。是以我从不费力去想，只是偶尔提到“幼时”这类字眼时，脑海里总会蹦出一些画面，我于是也渐渐明白，那长长的铁轨，那两间低矮的土坯民房，那一排翠绿翠绿的丝瓜藤架……记录着我年少时的天马行空。   

　　我不过三四岁的时候就被送去了爷爷奶奶身边照看，那是一个偏远的小村，依着铁路零零散散建了二十几户人家，爷爷奶奶就住在铁轨脚下。幼时不更事，乡下又没有更多的娱乐设施，每当午睡后爷爷外出散步奶奶和左右邻居打牌的时候，我总是一个人搬着小木凳坐在房檐下，捧着头看来来往往疾驰而过的火车，数一数哪趟火车节数最多；又或者随便躺在一块柔嫩的草皮上，将双手枕在脑后看天上飘忽不定的云彩。那时的天空让我相信天上真的有神仙，湛蓝的高空深邃又悠远，风将白的发亮的云彩吹向不知名的远方，那一团团繁复美丽的白云后面，是否掩着《西游记》里孙猴子闹过的天宫呢？   

　　幼年的时光该是最值得回味的吧，没有烦恼的脑袋里装的全是今日吃了什么玩了什么，晒了就编个草环遮阳，阴天就穿起雨鞋踩水，即便是一片小小的树叶，也能看作一个世界。那戏文里的“少年不知愁滋味”，说的大抵如此。   

　　因百度地图此次带来的超值体验小村挨着站点，每当正午十二点时，都会有一节“火车头”鸣笛而过。它是小村世代不变的时钟，它一来，大家就知道该做午饭了。然后不多时，一缕缕炊烟从各个角落升起，同时蔓延的，还有各家各户的饭菜香。外出的劳力循着香味回到家中，疲惫的身体得到舒缓，如果再有子女围绕在身边，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夏日是蔬菜的季节，带着尖刺的黄瓜青翠爽口，挂在枝头的番茄像一盏盏喜庆的红灯笼一样惹人垂涎，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头顶黄花身材纤细的丝瓜了。奶奶总是有办法将寡淡的丝瓜做出曼妙的味道，或炒或煮，总有一份特别在其中。在那个吃顿肉就像是过年的年代，加拿大一份研究报告显示丝瓜鸡蛋汤成就了我儿时对美味的记忆，只是和爷爷奶奶端着碗围在门前的树荫下吃饭的日子终究成为了过去，这也是我为什么对奶奶的饭情有独钟的原因。上了年纪的大众网记者了解到人做出来的东西，讲究的不再是东西本身，而是带着历史的情怀，有着让人一看见一闻到就能迅速掉进回忆漩涡的神奇。   

　　世界上再也没有这样一个地方，早晨能够如此优美的醒来。你看过了太多风景，不知道你身边也是一幅美景；你喝过许多美酒，不知道到底缺少哪个味道；你行过高山大桥，不知道心里到底在留恋哪片土地。有一个地方，即使过去再多时间，也不会轻易忘记，从此不管去到哪里，都有它的痕迹。   

　　期盼已久的端午节就要到来，早早就爬起了床，对着镜子梳了半天稀疏泛黄的头发，然后跑去厨房看奶奶做了什么好吃的，不想见到了本应在家中妈妈，怀里抱着我尚未见过面的弟弟。记不清他们的表情是什么样了，只知道奶奶匆匆拿了些做好的节食随手一包往我手里塞，我糊里糊涂跟着妈妈往铁轨隧道旁边的小坳坡走去，然后跟妈妈弟弟在灌木丛里窝了一天。草丛里成团的飞虫一刻不停地往脸上扑，头顶上方呼啸而过的火车带起的雷霆之势吓得人心烦意乱，我问妈妈我们为什么呆着这里，妈妈说要保护弟弟，我自然是不懂的。我虽然很怕这环境恶劣且漫无目的的等待，但也不是不开心，妈妈把所有的鸡蛋都给我吃了，我刚出生的弟弟裂开露着牙床的嘴巴对我笑，妈妈告诉我他和我的名字有一个字相同，我听着火车经过铁轨发出的碰撞声，开始觉得有趣。   

　　大概天快黑的时候，我们才走出草丛，爷爷奶奶都不在家了，没有过上端午节，奶奶给留了粽子，我也不去想到底怎么回事，吃完洗洗就睡觉，在列车经过的轰鸣声中期盼下一个天亮的到来。到我渐渐懂事，才知道那个端午，妈妈带着我和弟弟藏在草丛里躲避计划生育的检查，奶奶被工作人员带回看守，那个端午，爷爷不知所踪。我在无知中经历了一场大事，倒不知该不该庆幸。   

　　我要上学了，爷爷送我回家。两个邻居县城，通行显得弥足珍贵，爷爷为了省钱就蹬着那辆红色三轮车，一路载着我从清晨走到夜晚，再从黑暗走到黎明。一路风光无限，我却不懂欣赏，以为夜里的树影是神秘的“幽灵”，以为高大的建筑是不知名的怪物，以为这次归途遥遥无期。令我唯一感到欣慰的，是在夜里躺在没有顶的三轮车里看天时，那漫天的繁星。我像在奶奶家数火车那样数星星，却发现怎么也数不清，我一遍遍重新数，直到睡眼朦胧。或许星星们见我睡着了就大胆的挪了地方，我听见自己微弱的声音，   

　　“爷爷，你看星星会动……”编辑评语亲爱的作者，欢迎进入红袖投稿，希望以后注意：段首请空两格，已帮您排版好。最好一次性就排版好，多次修改，后台短时间内不显示。可自行百度“自动排版工具”，将正文在排版工具中排好后再复制粘贴到红袖的文本框里。     期待佳作。（编辑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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