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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坛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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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梨花是选择在三月开放的。
当然,所有的梨花都是在那个清清爽爽的春风季节里,千树万树梨花齐绽放的。
除了我窗前的这株梨树。
不知这棵梨树是什么特异种,花都是在年未,忽来盛开。
俞浩说,“那是气候关系,H市的气候比别的城市早暖。”
俞浩,是我在H市的“闺蜜”。
虽然他属性为男,但,他说他自己是弯的。
我是个腐女。
于是我们同居,各自一室。
俞浩说,他说话是有理有条,有根有据的;而我是无厘头的天马行空!
因为我固执地认为这株梨树是奇迹,它只开花不结果。
俞浩说,“笨蛋,那是接种过的。城市里的花花草草都是重新配植过的。”
俞浩就是这样缺乏想象,了无生趣的男人。
当然,他的无趣丝毫不影响我天花乱坠,天马行空的散漫思维。
我常常盯着窗前梨树,编一些我和梨树之间的离奇恩怨情仇。
其中最经典是,这梨树是我五百年前的爱人,这一世化做梨树在我窗前开花。
俞浩很抓狂地说,林黛玉拿锄头葬花,我这个人头有待开发。
我住这里是因为这屋前有一棵梨树,俞浩说,他在这里是因为有我这个脑瘫。
我相信我和梨树是有传奇故事。
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也一定有浓如血的亲情。
母亲的电话总是在我凝望窗外发呆的时候响起。
母亲打电话说是关心我,其实都在和俞浩说着话。
今年的今天也一样,她只问了我一句,要不要回家?
我还没作答,她就说,我知道你不想和我说话,把电话给南京治疗白癜风最好的专科医院俞浩吧!
听说,家里花费最大的是电话费,而那些电话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打给我的。
母亲废话特多,只是她都是对着俞浩,问我的话,鸡毛蒜皮、芝麻绿豆,事无巨细地盘问。
我连衣角露个洞,走路一个趔趄她远在千里都知道。
俞浩问我,腊月二十三的时候要不要回家?
我摇摇头,算作答。
腊月二十三,掸尘日,也是我的生日。
那一天她回家,奶奶嚎啕大哭,你爸在梨树上,看见了你妈和一个男人,从树上摔了下来,没了……
我家院子里的梨花总是开的很早,年末的时候就满枝桠,那一天我回去的时候已经看不到我爸,只见鲜血染红了地上片片梨花。
我一直没告诉俞浩,其实我觉得这窗前的梨花犹如我家院子的梨花。那枝桠,那点点簇白的梨花,旖旎得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
我很想爸爸,我很恨我妈。
俞浩说,他要回家。于是早一天就起程了。
其实,我家离H市很近,坐车三四个时辰就可以到了,不知道俞浩的家是不是也很近,一起五年多,没见他提起家人。
不知道是不是和我一样不太想家。
腊月二十三,我请了一天的假,坐在窗口对梨花。
纱窗日落渐黄昏,金屋无人见泪痕。
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
屋门打开,俞浩脱下外套,提着盒子走进来,叹一口气,“珊,老人伤心欲绝的话岂能当真?”
“你在说我奶奶说的是假?”
俞浩放下盒子,呵着手,无奈地道,“梨树到冬天光丫丫,你爸爬上去抓奸你妈?”
是的,奶奶说,爸爸爬上梨树,瞧见了你妈跟一个男人在一块,他才会摔南京治疗白癜风专科医院哪家好下来,见阎王的。
俞浩总在劝我放下,“你爸爬树抓奸,难道是你妈和她情人是在树上约会?”
“可是那时候有梨花!”我委屈地道。
“瞧你梨花带泪的模样!是不是要学会长大?”俞浩叹一声,从盒子里拿出一条粉色围巾,放我手上,“这是你妈给你织的!”
“你认识我妈?”
俞浩笑了笑,眼神闪烁,“天天打电话!”
我把围巾抱怀里,小时候最喜欢母亲织的围巾了,围在脖子上,小伙伴们都羡慕我。
可是从什么时候起,我扔了它?从奶奶说,你爸走了因为我妈,从我妈改嫁那个害我爸的……
把母亲无微不至的照顾变成百般挑剔……母亲渐行渐远到几乎不说话。
“你妈天天想你,你又不跟她说话,于是她只能常常问我你的近况。”俞浩望着我,又道,“你妈妈病了,你真的准备都不回去看她了?”
我转头,望着窗外的梨花。 重庆治疗白癜风最好的专科医院
大年三十的时候,爆竹声声,到处一片喜庆,我坐在窗前看梨花。
“要不,随我回去?!”俞浩回头问。
俞浩不提家人,但是,他却是过年过节都要回家的。
我摇摇头,俞浩走了。
窗外的梨树,枝丫上一丛丛梨花,竞相绽放,白到纯粹,纯粹到我看见自己心在绞痛。
我准备回家。我想妈妈。
细细算来,已有五年没回家。
村头草长,村民稀。
家里院子不见梨树栽。
母亲坐在门前的凳子上,老眼黄花地摸着毛衣。
那是件粉色的针织衫,是母亲织的,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穿的。
母亲老了,身子消瘦,白发生丛。
母亲站起来,又惊又喜,捏着手里毛衣,在颤栗,眼泪夺框说,“珊,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看我了?”
母亲紧紧地把我抱住,一如小时候。只是,现在母亲老了,背驼了,而自己高了,大了。
现在应该是我把母亲搂在怀里。
“菊,这是我儿子刚买回来的鱼,你尝尝?”一道声音从院子外响起。
我转身,我看到了他,那个和我母亲奸情害死我爸的男人。
他愣愣望着我,眼里有惊喜有怯懦
害怕是应该的,从小我见了他不是打就是骂,只是不知道他惊喜什么。
“珊,我和俞伯伯没结婚,没结婚!”母亲紧张地望着我,摇着头道。
我笑了,“没结婚就在一起了?”
“没,没和你妈在一起!”他结结巴巴地道。
到底还是老实憨厚的人,对我,始终语气硬不起来。
“大妈!”有一道挺拔的身影从外面跑进来。
那身影很熟悉,那声音更熟悉。
熟悉到让我不能承受。
我极喜欢那句“闻泪声入林,寻梨花白,只得一行青苔。”
这句充满泪水味道的词,总使我想起了不快乐的事。
我总是笑自己是个没泪腺的人,不会流泪,即使听到父亲因为母亲,急匆匆地离开人世间了,我也没流一滴泪,然而,现在我哭了!
哭天喊地,一如当年的奶奶,“俞浩,你骗我!你骗我!”
俞浩委屈地道,“珊,我只骗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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