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不当初终已晚

宝芳丞bi

法定假三天，全国人民都沉浸在悼念先人的感伤氛围银川治疗白癜风专科医院哪家好里面，连老天爷也忍不住悲戚，阴沉着脸，时不时的洒一阵细雨。朋友们都回老家祭祖去了，留下我孤独的宅在家里，一点点品尝悔恨，任泪水肆意，一遍遍模糊双眼，千呼万唤，却再也听不到爸爸的回应了。   

　　爸爸去世就快两年了，坦白说，我内心一直对爸爸心存抱怨，觉得他不是一个好丈夫，更不是一个好爸爸。每当提起爸爸，就会想起那一幕幕辛酸的往事，埋怨不知不觉就会占据满我的内心。   

　　爸爸妈妈是一个村的，妈妈的娘家和婆家中间就隔着几十亩水田，两个人相当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是从我记事起，妈妈就对爸爸充满了怨言，经常在人前人后数落爸爸的不是。   

　　爸爸是个心灵手巧的石匠，为人特憨厚诚实，平时少言寡语，忙时在家务农，闲时就在附近做工。妈妈善良朴实，勤俭持家，一辈子像一头牛一样，负重耕作，辛劳不停。在农村，像我们这样的家庭，不说殷实富裕，至少也应该是幸福美满的，可是我却从未体验到。   

　　大概那是我四五岁的一个晚上吧，昏黄的油灯下，我们一家人在小矮桌上吃面。妈妈在围裙上擦干手，最后一个落座，一边吃，一边开始责问爸爸。问爸爸今天上午去街上没有回来是不是又去打牌了？问爸爸为什么不回来帮她给棉花施肥？问爸爸赢了还是输了？妈妈絮絮叨叨，爸爸一声不吭。听到爸爸输了钱，妈妈越说越气，开始拿爸爸跟同村的人比较，开始骂爸爸不务正业，责骂变成了哭泣……我不敢吃面了，一声不吭的望着爸爸妈妈。突然，爸爸咚的一声，把碗摔在了桌上。妈妈吃了一惊，停止了哭泣，望了爸爸一眼，蹭地站了起来，重重的把碗摔在了地上，哐当一声，面和汤洒了一地，把我吓哭了。爸爸也毫不示弱，腾地站起身，把吃饭的小矮桌端了起来，犹豫着要摔。妈妈指着他，骂他有本事，他摔，摔完不过了。这个小矮桌是分家的时候分得的，五六十公分高，上面一张桌面子，下面是抽屉，有点像现在的麻将桌。虽然已经很旧了，却是厨房里面的重要家当，既是饭桌，也是碗柜，里面放着全部的碗和装盐的陶罐、酱碗等。记忆中，巨大的撞击声伴随着妈妈和我的惊叫声，爸爸把小矮桌摔了……那个场景和瓷器破碎的声音让我幼小的心灵留下了阴影，每当看到器皿要摔掉，或者东西要碰撞在一起的时候，我就会赶紧闭眼捂耳朵，心里的撞碎的声音巨大。这也是我至今不敢去学开车的原因，我怕开车要发生碰撞的时候，会闭上眼睛，丢掉方向盘去捂耳朵……   

　　农村里面，如果没有生养出男孩子是要被人唾骂的。妈妈第一个生的我，当我刚呱呱坠地的那一刻，就被重男轻女的高祖母嫌弃，从此不进我妈妈的卧房，并在妈妈还未坐完月子的时候，将我们一家三口从大家庭里面分出去了。分家时刚打了稻谷，却只分了一箩筐给我们，害得妈妈在月子中就冒着细雨到田埂上去翻谷草捆子，捡残留在稻草上的谷粒，妈妈也因此落下了病根，这是我一辈子的歉疚。于是，爸爸妈妈发誓要生养个儿子。1982年，我六岁，弟弟终于降生了，一家人欢欣鼓舞，可同时也带来一些苦恼。违反计划生育政策，弟弟罚款一千元没有着落，爸爸去贷了款，使本来拮据的家庭雪上加霜，妈妈更加反对爸爸去打牌。到了我上幼儿园的年纪了，可是由于高祖母的嫌弃，弟弟没有人看管，我一直不能上学，直到八岁上一年级的时候，我每天还要像阿信一样背着弟弟去读书。一两岁的小男孩如何能在教室里安安静静的坐一节课，于是我每天用一把瓜子，或者一截泡筒诓着他听话。即使这样，我也经常由于弟弟的哭闹，被老师甘肃白癜风医院赶出教室去。每当羞红了脸抱着哭闹的弟弟在老师的批评和同学的取笑声中狼狈的逃出教室时，我都会蹲在教室的墙根悄声的流泪，心里充满了对爸爸的埋怨。   

　　由于家庭一直入不敷出，从小学到中学，每一学期老师都要向我催要学费。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从心里暗暗的厌恶爸爸的，却敢怒而不敢言。学习用具和生活用品都是欠缺的，我也将就用同学的了。妈妈节俭，老是说我费衣服鞋子，于是难得做一件新衣服也总是叫裁缝师傅把衣服做得超前两三岁，于是一件衣服就会从中长款穿到短款。读中学的时候，因为家里没能给我准备菜，只有一盒白米饭，我都是躲开同学们一个人吃饭。因为每天走八九里山路回家还要打猪草、做饭，周末要帮着妈妈干农活，我的家庭作业经常没有做完而被老师点名批评，有几次还被老师赶出教室罚站。总总如此，虽然我成绩一直都是年级第一二名，但是也让我从小谨小慎微，非常自卑！我好羡慕同村的姐妹，下雨了，或者放学晚归了，她们的爸爸会来接她们，周末会有专门的做作业的时间，因为他们的父母说读书辛苦。我就幻想如果我有这样的爸爸多好！   

　　初中毕业，我同时考上了简阳重点中学和简阳师范校。当我高兴的问爸爸我读什么的时候，爸爸只说了一句：“管得你的哦！”当时我心里一下子凉了半截，我怕从此不能读书，要像其他人一样去打工。好在妈妈说“读到哪儿供到哪儿”，后来又在舅舅的支持下，我读了简阳师范，改变了我一身的成都治疗白癜风最好的专科医院命运。   

　　师范校离家30多里路，每个月学校会发36块钱的饭票，解决了我的一日三餐问题。二年级开始，饭菜涨价，其他同学已经要100块钱左右的生活费了，可是我每个月依然只有36块钱的饭票。因为要节省路费，往返回家，我都只有靠双脚翻山越岭。每次回家听到妈妈唠叨这里缺钱那里缺钱的，我再也张不开嘴要钱。因此我只有把家里的泡菜辣椒酱带去，每周两三天的中午就借故脱离同学，悄悄跑回寝室，一个人啃馒头，喝白开水。即使这样，我也觉得能够读书太好了。要毕业的时候，同学们都拉着我留影纪念，我却从来不敢主动加洗照片。我的同桌没有问我，就给我买了一本同学留言簿，十块钱。可是这十块钱却让我绞尽了脑汁，只有去卖血。当时又羞又怕，在医院里窘迫地像一只无头苍蝇，运气不好还碰到了同村的人。也许是当时我的窘态让她察觉到了什么，回家告诉了家里。第二天，爸爸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到师范校来看我。当时我不在寝室，室友接待了他，于是同学们知道了我卖血的事情，都来关心我。可是当时的我，却被深深的自卑和同学们怜悯的眼神再一次灼伤了，无地自容。虽然他给了我二十块钱，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可是我心里更加的厌恶爸爸。觉得这一切都是爸爸的懒惰和沉迷造成的。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