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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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至，父亲在屋子里有些呆不住，总在客厅里来回踱步，一会翻翻日历，一会问母亲过年的年货还缺少什么，再就是到阳台看看家里的菜还有多少，冰箱里的肉够不够过年吃。我看出来父亲的心思，这是他这些年来对办年货的一种习惯和情怀。   

　　那些年，我和妹妹还小，特别盼望过年，因为过年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吃很多好吃的，如冻梨、冻柿子还有很多五颜六色的糖球。还能有新衣服穿，不管年景怎么样，收成好不好，过年的时候，母亲总会给我和妹妹换上一套新衣服，这也就是我们盼年的主要原因。而那个时候，父亲是最忙的，他和几个叔叔一起忙活着杀年猪，一头300多斤的大肥猪伴着撕心裂肺的嚎叫，扑通一声倒下了。叔叔们把猪担在大锅上，不停的往猪身上浇开水，父亲用铲子用力的刮猪毛。一家人忙活整整一个上午，一盆热气腾腾的杀猪菜端上桌了，年老的爷爷们在炕桌上，父亲和叔叔都在地桌，我和妹妹还有几个婶子都在厨房的小桌上吃“小灶”。那时候的杀猪菜味道很浓，锅里酸菜上漂浮着厚厚的一层油，那些年粮食不值钱，人们的肚子里油水都少，叔叔们就舀上一碗油汤子喝，喝得满嘴是油，特别开心。   

　　杀年猪在我的记忆里是最王主任告诉记者清晰的，不管收成如何，父亲年底都会杀猪请客。过年光有猪肉还不行。只要乡里面赶大集，父亲都会带着母亲拿着丝袋子赶集买年货，冻梨和橘子是不能少的，鳕鱼、刀鱼和青鱼都是必须有的，安全蛋、太平果、活鲤鱼这都是年夜饭时的主菜，这些年货在父亲赶集时候都记在小账本上。赶集回来，他还会拿起笔一个一个的核对，算出一共花了多少钱，告诉我和妹妹今天一共省多少钱。年头一长，这也成为父亲每年买年货的一大趣事。   

　　如今，父亲已经和我一起到农场生活，随着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无论冬夏鱼、肉和青菜都已经不是什么稀罕物，再也不需要父亲赶大集和杀年猪了。父亲总在我们面前叨咕着，过年怎么没意思。我知道父亲是想寻找以前过年的感觉。   

　　恰好，最近农场也有一次大集，我给父亲拿500块钱，让他去买年货。他拿着钱看着冰箱里的肉和菜对我说民警询问得知：你看这啥也不缺呀，还买啥，别乱花钱了。我把钱塞进父亲的兜里，告诉他买些冻梨、冻柿子还有水果糖。他很高兴的去赶集了，好像又找到多年前的感觉。他高兴，我更何尝不是，因为我的牙不好，冻柿子和冻梨我很早就不能吃了，但这些东西往往能勾起我对年的记忆，能让我回想很多童年幸福的味道，就算让牙再疼一下也是值得的。